“琳,东边的羊群就交给你了!”哲玛妮的双手拢在嘴边做喇叭状,朝远处的林大喊着。虽然林她自己并不叫那个名字,但由于发音一致,她也就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了。
琳高举手里的鞭子向远处的哲玛妮回应着。
这些天在哲玛妮的帮助下,终于让她的舅舅还有舅妈接纳了自己,原本那夫妻二人本来并没有收留琳的意向,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不像成年人那样有足够的体力来帮忙打打工,干干活。但琳表现出来的纪律性与组织性却着实吓了夫妻俩一大跳,虽然干不了脏活累活,但他们也很喜欢手脚麻利的人,所以才同意暂时收留琳几天来看看。
不过琳可不敢把尾巴露出来给外人看,哪怕是半个知情者的哲玛妮琳,她也不愿意随意的露出来,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毕竟那种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是过于怪异了,为人低调的她也并不喜欢过于的引人注意,因为那样真的很危险,已经受过一次伤的她心知肚明。所以她平时都是穿着一身宽大且稍厚的外套,然后将尾巴绕腰间缠绕几圈藏在衣服下面,这样一来就能很好的隐藏住自己的秘密了。
羊群在琳的鞭子下显得唯唯诺诺的,从它们流露出的情感来看,它们好像是在惧怕自己。看着它们避之不及的样子,琳总有种自己就是一只大灰狼的感觉。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暂时也没办法收敛好自己身上的气息,所以只好在远处静静的看着羊群以防止它们跑出自己的视线。
如果按照煌国的节气来看,现在的这个时节应该已经是惊蛰之后了吧,琳瞥向草地上稀稀松松的昆虫还有植物,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根干草杆咬在嘴里,坐在山坡上望向远方灰褐色的山峦,不由得触景生情,独在异乡为异客,吃了几天的馍,自己竟有些想念家乡的菜肴了呢。
坐在小山坡上(无非就是地势高一点的平地罢了),琳将双手向后伸打算撑住地面,本该是一个令人放松的动作却让她微微皱了皱眉,因为刚刚的拉扯让她的旧伤受到了一些小小的刺激。琳抬头望天,虽然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那次的冲突无疑给琳的心灵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昔日的盟友,竟然倒戈相向。
[不对],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她咧嘴苦笑,自己还是那么迟钝啊,[我可已经不再是如今的那个我了啊],虽然内在的她还是那个他,不过单单从外表上来看,自己说不定都可以列入“史上最奇葩动物”之列了,对于自己的长相并没有多少自觉的她如此吐槽道。无奈的扯扯嘴角,自己该怎么办啊,之后的路可不再是那种自己可以毫不顾忌的光着膀子狂奔的原野了,难道自己要一直这样披着个大棉袄吗?
烦燥的挥舞了几下鞭子,小羊们纷纷害怕的远离了她。
“嗳,是琳啊。”不远处好像有人在呼喊自己,琳循声望去,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青年正拎着一个塑料桶往自己这边走来。
琳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衣服,她认识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个名叫阿里的小伙子,和哲玛妮的舅舅哈迈德算是邻居的关系,都经营着属于自己的牧场,双方的邻里间关系还算不错。
“既然琳在这里的话,那我就不登门拜访了”,阿里笑的有些腼腆,他将手里储量有一升左右的塑料桶交给了自己,“这是羊奶,因为天气凉就没挤到多少,还希望莱蒂法婶婶不要介意啊。”这个小伙子一边笑呵呵的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视线笨拙的越过我看向了远处另一头的哲玛妮,这般诚实的动作可是被琳一眼就给看穿了,这小子绝对对哲玛妮有意思。
踮起脚尖,琳轻拍了一下阿里的肩头,想要调侃他几句,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暂时说不出话来,于是就干脆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不过那个仿佛什么都看透了的眼神搭配上琳憋笑的坏坏表情,让阿里古铜色的脸蛋上多了一抹红晕。然而琳并没有在意,她朝阿里摆了摆手,随即转身拎着塑料桶继续放羊去了。
阿里的嘴微张,他怎么感觉婶婶家这个新来的小帮工的身上总会给他一种莫名的违和感,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都不像是她这个年龄所能拥有的,但他又不太好意思当面询问,万一人家只是有些心理早熟呢,要是自己这张笨嘴惹的她不开心了,那人家说不定就不会这般爽快的帮自己了。
挠挠头,阿里转而将那些胡思乱想丢到脑后,虽然哲玛妮从沙特远道而来并没有多久,但她的一颦一笑却都深深的打动了自己,让他那尚未脱去稚嫩的心灵有了些许躁动,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将些微出汗的手心放在裤腿上擦了擦,阿里深深的再次望了那个俏丽的身影一眼,“不知道她能不能看上自己呢?”,他嘀咕了一声,然后便转身悄然离去。
驱赶着羊群的琳见阿里远去,她吐掉口里的草杆,微微一笑,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挺新颖的,甜甜的,又夹杂着几分朦胧和犹豫,回想着阿里那无意间流露出的情感,琳发现自己的那种特殊感官似乎又变的灵敏了几分。或许,假以时日,她真的能做到“读心”也说不定呢?
实不相瞒,琳在哈麦德牧场住下来的这两天里,如果不是哲玛妮的耐心帮助与收留,或许她就只能和以前一样露宿街头了,语言不通是硬伤,而且哈麦德夫妇俩又不懂手语,这就使得每当琳和那两位中年人呆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感觉特别尴尬,她总是疯狂的寻找理由去避免和那夫妇俩独处,这也让哲玛妮有些忍俊不禁。
餐桌上,琳面露僵硬的笑容,听着那夫妇俩还有哲玛妮三人聊的好不欢快,而自己只能感受着那仿佛要溢出餐桌的欢快氛围,默默的啃着馍。
拿起汤勺舀起汤送进嘴里,琳表情微凝,她吃痛的伸出了舌头,痛觉刺激顺着神经传递到了大脑,她的泪腺挤出了些许泪珠。
[好烫!]琳大口哈着气,想要把热量快速祛出舌尖。她皱起眉头,这个身体,真的是难以适应的敏感。
餐桌上的谈笑声变小了,一杯温和的白开水递到了自己手边,琳抬起头,只见哲玛妮笑吟吟的收回了手,她看着自己,笑容里还有几分心疼。莱蒂法舅妈也轻笑一声,声音温柔的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哈麦德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大碗大喝一口,还故意发出了满足畅快的声音,不过胡须上残留的汤汁却让琳有些哑然。
琳拿着水杯,看着面前有着不同表现的各人,不知为何,她的心脏轻轻颤动了一下。心弦被拉动,她那雪藏的记忆被带回到了数年前的某一天。
林刚到军队的时候,并不怎么活跃,每天的训练也只是被他纯粹的如完任务一般的对待,几乎不怎么和外人打交道的他仍和小时候一样沉默不语。他刻意降低去自己的存在感,几乎不去参与任何娱乐活动,即使参与了也不过是去充数罢了,这被他的舍友看在眼里,但却没人想去靠近他,毕竟那样只会自讨没趣,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这些也自然都被禾应焯注意到了,他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了这位性格孤僻却成绩优异的新兵的过去。林并不知道禾应焯的想法,但他感觉到了,那位姓禾的班长在某一天开始,好像对自己特别上心,但林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的认为那位姓禾的班长看中了自己的军事技能罢了。
但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禾应焯真正想做的,是打开自己的心扉,让自己去融入集体。这是禾身为班长的义务,更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他可不允许有任何人掉队,他决定要帮助这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那一天中午,食堂开饭,林打算赶快吃完好回宿舍休息,于是进食速度也加快了几分。可是,天有不遂人意,在林边吃饭边思考事情的时候,一粒米不合时宜的进入了林的气管。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从餐桌的一角传出。同桌的战友们纷纷看了过来,感受到他们的视线,林瞬时感到有些慌张,但很快,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他身边传出,“赶快吃饭,早回去休息,下午还有集训!”,视线消失,一个水杯被一双手递了过来,林将那张咳的通红的脸抬起,是那个姓禾的班长!那张微笑着的脸倒映在他的眼瞳中,林一时间竟忘记了去接过那杯水,他愣愣的看着班长,他平时很少见和应焯笑过,出现在他记忆中的,多是面无表情或是严肃端正的脸,今天,他竟然在朝自己微笑?为什么,这个微笑是给自己的吗?那种笑容,他只在已故的老院长脸上见过,早已习惯了冷言冷语的他到底该作何反应?
长期主动不去和人交流的他获得了来之不易的善意,而他却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回应他人的善意。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恍惚间,他想起了老院长说过的话,脸颊僵硬的肌肉向两侧收缩,林嘴唇颤抖的摆出了一个自认为不算是太难看的笑容,喉结滚动,发出了有些沙哑的声音:“谢谢……”,[得到别人帮助的话,一定要记得和善的表达出自己的感谢哦~],这两个字跨越了时光,在不知过了多久的岁月里,再次从林的口中说了出来……
林封闭的内心,裂开了一道缝。
谜之声:一个人能改变什么?在恶意的指责下,语言不过是加害者制定“罪名”的借口罢了,语言是苍白的,就像自己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一样,为什么要说话呢,它是那样的刺耳,与其争辩的遍体鳞伤,不如安静下来好了。
看呐,那个家伙大张着嘴,脸颊憋的通红,就好像一只搁浅的鱼儿一样,他在为自己辩解?不,没人在意事实,毕竟,谁会相信一个怪人的话?没人爱的孤儿,就连你的父母都选择抛弃了你,你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是让我们取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脑内与语言功能的脑组织并没有什么异常,或许是心理问题导致的,您或许可以去咨询一下心理医生。"
“哈哈哈,那个没娘养的怪家伙变成了哑巴。”
“别靠近他,听说那所福利院的老院长是被他害死的,他身上可是有着不干净的东西,不然病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他还活着?”
“噫,太吓人了,我们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敢欺负我小弟?兄弟们,给他点教训瞧瞧!”
"快跑,那小子精神有问题!"
“寻衅滋事,恶意斗殴,别给我装哑巴,说!那几个学生是不是你打伤的?”
只要保持安静,那些邪祟应该也会闭嘴的,对吗?
……
“这么危险的家伙,干脆把学校里的征兵名额给他吧,再继续呆在学校里说不定会闹出大乱子的,提前毕业对于他和学校来说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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